第2章
她看见了！
孟欢欢看见她和她堂哥一起上学了！
庄柠仿佛被雷劈中 整个人都懵了。
以为她不信 孟欢欢又凑到她耳朵边自证：“在学校前面那个红绿灯口 廖沐把你放下 还跟你说了好几句话呢。”
庄柠吸了下鼻子 她运气怎么就这么差！紧赶慢赶不但迟到了 还被同学看到她最想保密的事情！
早知道这样 她还不如老老实实坐公交车 至少她跟那两个家伙的关系不至于暴露。
庄柠沮丧地耷拉着脑袋 用力吸了吸鼻子。
不行 得想办法让孟欢欢替她保密！
但是……她要怎么说服孟欢欢呢？
短短的几秒钟 庄柠在心里已经想了好几个办法 但都被她一一否定。
“欢欢 ”实在是想不到合适的说辞 庄柠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开口 “可不可以请你替我保密？”
孟欢欢双眼一亮 咧着唇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意味深长地说：“我懂我懂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庄柠如释重负 回了个大大的微笑給她。
上午接下来的训练时间 教官安排他们练习列队 每个人轮流喊“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等到午休时 每个人的口干舌燥 嗓子冒烟。
也正是因为这些辛苦的“互动” 同学们之间结下了革命友谊 去食堂时都是三五成群。
庄柠也跟几个女生聚在一起 组织者是孟欢欢 其中一个女生是孟欢欢的初中同学高学洁 另两个女生是站在孟欢欢前面的冯梦和陈葛昕。
因为食堂队伍太长 她们决定错峰吃饭 干脆先去食堂旁边的便利店买水。
熬了大夜的庄柠实在是撑不住了 从冰柜里取了瓶乌龙茶提神。
结账时 孟欢欢好奇地问：“你喜欢喝茶呀？”
庄柠摇摇头：“不喜欢 我就是太困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 冯梦朝隔壁教学楼顶楼望了一眼 羡慕地说：“还是高三好啊 听说有的班级里面准备了咖啡机 自己买豆子就行 我也想每天都喝现磨的咖啡。”
陈葛昕笑着打趣：“你是想喝咖啡还是想看人啊？好像有咖啡机的教室就是高三一班吧。”
庄柠后颈一紧 接找零的手都僵了 高三一班可不就是她的两个哥哥就读的班级么……
一旁 孟欢欢冲她挤了挤眼睛 随即招呼姐妹们：“走了走了 再不去食堂该没菜了。反正他们高三很多人都不吃食堂 你们想也没用。”
等另外三人走到前面了 孟欢欢挽住她的胳膊 拍着自己的胸脯小声说：“怎么样 我靠谱吧！”
庄柠默默给她竖了根大拇指 已然开始担忧起未来的高中生活。
来到食堂 排队的人果然少了许多。挨个把窗口逛了一遍 庄柠选择了砂锅。
她本人胃口小 早上被廖沐硬塞的几口饭团到现在还没消化 再加上她挑食 看来看去也就只有砂锅勉强符合胃口。
朋友们先点好餐去找座位 庄柠站在砂锅窗口等餐。她前面排着两个高三的学姐 庄柠百无聊赖地站着 无意间听到她们吐槽——
“我要疯了 老张头上节课又布置了两张卷子 加上上上节课老李勾的十五页练习册 今晚又不用睡觉了。”
“呵呵 你们那才哪跟哪 老张头第一节课给我们布置了三套试卷！”
“不是吧 老张头区别对待啊。”
“不怪他 要怪只能怪……”学姐突然停了下来 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瞧见是个穿迷彩服的新生 就收回视线 咬牙切齿地说 “还不都是廖尧那个显眼包 非说卷子太简单 不过瘾。你知道的 老张头多不经激啊 结果遭殃的是我们这些平民！”
庄柠尬住 怎么哪哪都有姓廖的……她现在退餐还来得及么？
当然 她只是心里想想 并不没有真的退餐 毕竟也没有别的想吃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 跟学姐们拉开距离。念经似的在心里默念 她跟那两个姓廖的没有关系。
然而 虽然距离拉远了 但是她听力好 结果还是听到了学姐们的对话。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你可是跟廖尧和廖沐一个班啊 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如果我能考进你们班 别说做三套试卷了 就是三十套也行！”
“得了吧你 做三十套卷子你还不得疯。”
“那我换一个 ”她双手合十 虔诚地说 “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 只求能去一班上一节课。”
“你快别发疯了 瞧把学妹吓得。”一班的波波头学姐拨头发时不经意看到身后的学妹躲得远远的 还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拍了一下另一个学姐。
随后 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对庄柠说：“没吓到你吧 我们平时不是这样的 大家精神状态都很正常。”
庄柠懵懵地点头 身体很诚实的又往后退了半步。
跟廖尧身处同一个屋檐下谁能不发疯呢 她也常常被他折磨得抓狂。
她尴尬地笑了一下 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学姐不好意思。”
波波头学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关系 你还小 早晚会懂。”
“三十号、三十一号取餐。”砂锅窗口的厨师大叔将两份热气腾腾地砂锅端出来 探头大叫。
两个学姐端上砂锅 跟庄柠道别。
她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暗中为自己假装不认识廖尧明智的决定而庆幸。
等她的砂锅做好 庄柠快步端去座位 竟然发现朋友们都没吃几口饭菜。
“不好吃啊？”庄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餐盘里那份黑黢黢的砂锅 担忧地问邻座的孟欢欢。
孟欢欢摇摇头 欲言又止 只是凑到她耳朵边小声说：“等会儿不管听到什么 你安心吃饭就是了。”
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庄柠当即埋下了头。
听人劝 吃饱饭。
只听朋友们议论了两句 庄柠就对孟欢欢充满了感激之情。因为此刻 她的新朋友们正在激烈地讨论那两个她提都不想提的哥哥。
冯梦嘻嘻哈哈地说：“要我说啊 校草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姓。你们看咱们学校一共就两个姓廖的 两个都是帅哥 还是兄弟。估计他们廖家基因太好了 整个家族都是帅哥吧！”
高学洁把滑落到鼻头的眼镜推至鼻梁 一脸认真地说：“廖尧学长不行 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男生女生跟着 太招摇了。我还是觉得廖沐学长比较好 我认识一个高三的学姐 说廖沐学长读书特别刻苦 高中三年没有一点绯闻。我觉得这样特别好 我们辛辛苦苦读了十几年的书 最重要的还是高考取得好成绩 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想也不迟。”
听完高学洁的话 孟欢欢“啧”了一声 用余光去瞟庄柠 发现她居然淡定地哧溜粉丝 不由暗自佩服。心态真稳 难怪呢！
陈葛昕叼着一根排骨 否定她：“可别 廖沐学长细皮嫩肉的 长得比我这个女生还精细 我还是喜欢廖尧学长那样的肌肉男！”
一想到廖尧那身腱子肉 庄柠几乎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初一悲惨的遭遇。那一年 廖尧正好初三 为了中考体育冲高分 直接把她当哑铃 拎来拎去 美其名曰锻炼肌肉。
那时候的她还没开始窜个头 脑子也还没开窍 根本不懂得反抗 每天都傻呵呵的扮演哑铃的角色 后来还是廖沐发现了廖尧的野蛮行径 将她拯救出火海。
只夸赞廖尧的肌肉还不够 陈葛昕又开始拉踩廖沐：“你们不觉得廖沐性格太高冷了么 都不怎么说话 好像也不怎么爱搭理人 一看就是特别无趣的人。要是哪个女生跟她在一起 一准无聊死。”
廖沐哥哥很高冷 不搭理人吗？
她怎么不觉得？
相反 好像每次她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是廖沐第一个发现 第一个给她出主意。
就拿暑假一件小事来说好了。
两个星期前的周六 庄琼和廖飞远都加班 交代了廖尧给她做饭 结果还没到中午 他这个亲哥就跑得没影了。
等她懒觉睡醒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肚子饿得咕咕叫 翻箱倒柜都没从家里找到一丝丝零食的残骸 就连冰箱里的剩饭剩菜也都被打扫了。
她给廖尧打电话 结果那家伙根本不接。于是她生气了 干脆窝在屋里看了一天的漫画。
晚饭时间 廖尧总算回来了 顺道把廖沐也捎来了。她跟廖沐打了个招呼 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廖尧那个傻子根本就没发现她不高兴 在客厅里大喊大叫 张罗着点外卖。
庄柠越听越烦 索性戴上耳机 拿抱枕捂住头。
过了一会儿 一阵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想装睡 结果那个声音固执而有力 似乎她不开门 就要一直响下去了。
她气呼呼地冲下床 打开门头也没抬就劈头盖脸一顿输出：“你烦不烦啊 就知道吵吵吵 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稳重一点！”
“柠柠 是我。”
廖沐的声音低沉温和却极富穿透力 穿过耳机嘈杂的音乐声传入庄柠的耳膜 她愣住了。与此同时 她看清来人的穿衣风格 立刻认出了廖沐。
廖尧那个花孔雀从来都不会穿这么简单的白T。
她想笑一下环节尴尬的气氛 但是她实在是太饿了 根本笑不出来 只是没精打采地摘下耳机小声叫道：“廖沐哥哥。”
廖沐也不生气 抬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把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伸到她面前 温声说：“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庄柠接过他手中的白色塑料袋 打开一看全都是她爱吃的零食。顿时 酸软之感袭上心头 她飞快地耷拉下眼帘掩住自己的情绪 软软糯糯地又叫了一声：“廖沐哥哥。”
“嗯。”把零食拎进她房里放好 廖沐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把她头上的皮筋解开 重新给她扎了个松散的马尾 问她：“晚饭我不想吃外卖 你想不想吃？”
庄柠鼓着腮帮子摇头：“不想。”
廖沐笑了一下 帮她把额前的碎发捋顺：“那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庄柠眼睛瞬间亮了 连连点头。
廖沐问：“想吃什么？”
庄柠想起今天翻冰箱时发现的虾仁 于是说：“虾仁馄饨！”
“好。”廖沐放下梳子 俯身把头搭在她颈侧 透过梳妆台的镜子看着她 真诚地邀请道 “现在做晚饭有点迟 我已经饿得不行了 可不可以邀请柠柠做我的小助手？”
庄柠灿然一笑：“当然可以！”
廖沐就是这样 永远都温柔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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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予以帮助。遥想当年 在他们三兄妹都还是小豆丁的时候 两家大人工作繁忙 常常都是廖沐照顾他俩 不但给他俩做饭 还陪他俩玩耍 哥哥当得比廖尧简直不知合格多少倍！
那天晚上 从庄柠走出卧室门开始就没有搭理廖尧。
过了好久 廖尧才意识到自己被冷落了 于是可怜巴巴地凑到厨房 扯了扯她的胳膊 委委屈屈地问：“你怎么都不理我 到底我是你亲哥还是他是？”
庄柠眨巴着眼睛 一派天真地望着他问：“你是谁？请问我认识你吗？”
对！她不认识廖尧 更不承认她们的眼光 廖尧怎么可能比廖沐好！
“庄柠 你喜欢哪个？”高学洁突然喊她。
庄柠猛然回过神来 茫然地看着她的筷子在两个菜盘之间点来点去。
她在问她喜欢哪道菜吗？
左边是锅包肉 右边是腌笃鲜。一道北方菜 一道南方菜。
她该怎么说的？
选了其中一个 喜欢另一道菜的人会失望吧。
于是只能腼腆地说：“都喜欢。”
“哈哈哈哈哈。”冯梦夸张地大笑起来 引得周围桌的人纷纷看过来。
庄柠的脸瞬间红了 茫然的向孟欢欢求助 却发现她正神色古怪望着她。
冯梦了然道：“我就知道！像你们这种漂亮女生怎么会只选一个 当然是两个都选啊 廖尧也好 廖沐也行 各有各的风味 两个钩子都先放下去 哪个上钩再选哪个呗。”
刚一听到两个哥哥的名字 她整个人都傻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高学洁问的不是菜而是人 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什么 我没有！我不是！我谁都不喜欢！”庄柠慌张地解释 下意识地去摇身旁孟欢欢的胳膊 求她解围。
然而 她刚一转过脸 就发现孟欢欢以一种比刚才更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庄柠简直要疯了 就知道在公开场合跟她那两个哥哥沾边没好事！
这时 食堂入口处突然骚动起来 紧接着响起一连串的低语声。
“是廖沐和廖尧啊 他们怎么来食堂了？”
“我运气也太好了吧 入学第一天就看到两个校草！”
“救命啊 廖沐刚才看我了！”
“啊啊啊啊啊啊 廖尧朝我wink了！”
在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中 庄柠把头埋得低低的 缩成了鹌鹑。在心里默念 看不见我！他们都看不见我！诸天神佛保佑他们看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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