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谢星移和陈转一齐回到了楼里。
已经一点，节目组像是被按下了恢复运作的按钮，处处都有摄影和工作人员待工，一点儿不见早上的空旷样子。
到了休息室门口，谢星移故意放慢脚步，让陈转先走了进去。
……非亲非故，不想让某些人产生什么无聊联想。
听了半个小时选秀杂谈已经足够，他不想再被程奚拉着又问半个小时谢星移怎么说是上厕所结果偷男人谢星移没有队友情谢星移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掐着时间，站在大厅空调出风口的正中间吹了会儿人造冷风，才回到房间里去。
人竟然已经快坐满。
谢星移粗略打量了一圈，硬是没找出合适的座位。他一个一个位置扫过去，终于在第一排最角落看到了一个空儿。
可没想到才向目标走了两步就被前队友捕捉到了行踪。
程奚快乐大喊：“谢星移！快来，我帮你占着位儿呢。”
谢星移：“。”
一共就放了101个椅子，你不帮我占我也并不会无家可归，现在这样搞得咱俩都很像小学鸡，懂吗？
算了，你懂个屁。
谢星移的能力是话少，表情少，不动声色。不管这会儿他心里骂了多少句，表面看起来都反应平平，特像回事儿。
他面无表情地回到了最后一排坐下，拒绝了来自前队友的六次递话，终于在第七次之前等到了导演。
总导演是一位头发茂盛的中年男性alpha，穿导演特制黑马甲，手里拿着厚厚一摞a4纸，喊助理分发给所有选手。
谢星移拿到手里一看，发现是一张节目暖心注意事项表。
上面写着早上几点起宿舍几点熄灯，哪儿有抽烟室哪儿是大广场，什么地方可以随便进什么地方是商业街。
最下甚至注明了“多喝赞助方供应牛奶镜头更多”和“商业街有很多站姐蹲点凹造型必去之地”。
什么都有了，就是没写节目流程。
在场所有选手陷入茫然。
他们有人是参加过选秀节目的，对流程都有一个大概的计较，可现在……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儿。
导演又分发下去一张表格，让所有训练生登记自己的衣码和信息素，填完后统一交到助理处。
谢星移看到前排的陈转举起了手：“为什么要登记信息素味道，让播吗，不会很色情吗？”
导演：“分宿舍呢，怕你们味儿冲。”
谢星移皱了皱眉，但是没吭声。
很快，他就听到有人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现在才开始分宿舍，今天晚上不住了？”
“这正是我要说的”，导演拍了拍手，休息室的所有光源突然全灭掉，顶上有类似ktv闪灯的东西闪烁了几下。
房间里有人紧张的叫嚷了几声，很快转化成大面积小声的议论。在一片熙攘中，正前方突然亮起了一块大屏幕，紧接着灯光全部恢复，众人神魂归位。
“……”
以为有什么大操作，结果只是亮了块显示屏。
屏幕中是赞助方的广告循环，在广播声响起后，便切换成了另一个录制棚的景象。
……101个带有排名序号的座位和最前方的舞台。在最高位的几排，有七个与众不同的座位，更宽敞，更舒适，更闪耀。
那正是在场所有人的追逐。
导演已经不在房间内，但是代表他意志的广播还在继续。
“摄像已经全部准备就位，节目从这一刻正式开始录制。第一个环节，入场选座。”
“顺序摇号决定，叫到名字的练习生出门右转直走，看到大门推开就是了。”
没有工作人员引导，因为他们去分宿舍了。
“因为是突击录制，所以给大家十分钟仪容仪表整理时间。那么第一个入场的是……”
“乌合娱乐，陈寒与。”
谢星移旁边儿有个小男生，猛地站了起来。在原地矗了一会儿，又很着急的跑了出去。
风风火火的。
不给他们更多的反应时间，前方的小屏幕立刻开始工作，直播起了房间外的动态。
谁也没想到节目组来了这一招，在集合的第一天，所有人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开始正式录制。
这一手打的众人措手不及，手忙脚乱。
这可能也是节目组想要的效果。
谢星移倒是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看着这个名叫陈寒与的少年在走廊里焦急地原地转圈，最后下定决心，推开了演播厅的大门。
接着在舞台中央站定，对着空荡荡的座位鞠了个躬，局促不安道：“大家好，我是乌合娱乐的张寒与，训练时长三个月。”
程奚：“绝了，一个人都没有，虚空介绍，乐死我了。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啊，高中生吗？可恶，高中生都收，误人子弟，不好。看把小孩儿紧张的。”
屏幕里的少年深吸一口气，像是憋了很长一口气，继续介绍自己，语速极快说话不带停顿：“虽然我的训练时长只有三个月但是我真的很想做好这件事这是我的梦想，在收到节目组面试通过的答复后我高兴的对着手机留了一天眼泪。我妈妈说努力争取就会有好结果原来是真的，谢谢节目组谢谢大家，我会更加努力表现自己的！”
讲完之后，他仿佛后知后觉，又恢复到局促的状态，快步走掉找了排名20的座位坐下。
谢星移：“……”
程奚：“………………”
谢星移看了旁边儿程奚一眼，把早上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话痨小王子，完了程奚，你俩撞人设了。”
程奚：“……”
谢星移：“比你年轻，比你可爱，还比你语速快。”
程奚：“你今天话这么多呢？他和我能比吗，我那是……”
“少天传媒，程奚，柏斯远。”
程奚说了一半的话被导演的声音打断了。
前队友出场这段仿佛让谢星移看到了什么是骚鸡乱舞。
也许是被前一个选手刺激到了，程奚就像一个开屏的公孔雀，乱摆羽毛还要扭来扭去，表现欲特强，直在演播厅开了一场相声演出。
他是有优势的，陈寒与单枪匹马无人附和。程奚却自带一个柏斯远。一个逗一个捧，堪称无敌。
休息室一片善意的笑声，有人故意大声讨论，充当解说：
“程奚和柏斯远诶。”
“我知道他们，很厉害的！”
“是的，是前辈了，我听过他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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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他们团不是还来了……”
“下一位。个人训练生，谢星移。”
谁也没继续说程奚那个团又来了谁谁的话题。
当初谢星移执意解约导致u1s1四人团直接解散的新闻所有人都知道。外人不了解程奚柏斯远为什么和谢星移还能有说有笑，但他们知道在那些粉丝眼里，在观众眼里。谢星移是不被承认存在过的，是罪人。
所以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往往很微妙。
谢星移不是没有感觉。
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和打探，不怀恶意但是绊口的尴尬。
所有人的目光都隐隐的叠在他身上，但他不在意。
谢星移起身，朝刚刚提到自己望过来的人点头回应，走出了休息室。
因为话题突然扯到了他身上，他怕自己继续呆下去其他人尴尬，出来的早了些，还没看到程奚柏斯远选座位的镜头。
一推门进去，谢星移才看清楚场上如今的局势。
陈寒与，20。
柏斯远，3。
程奚，2。
谢星移还是没忍住在心里打了一排问号。
是谁给了程奚柏斯远坐2、3位的勇气，是爱吗，是一年全网六千活粉吗。
艺高人胆大。
谢星移心里评价。
全网六十活粉的谢星移觉得有些遗憾，这样他就没法坐到top位了。关于他的话题太多，谢星移不想前队友因为自己又被议论，不想为节目组提供炒作素材，只好重新选一个喜欢的位置，远离漩涡中心。
谢星移在台上说：“大家好，我是个人训练生，谢星移，训练时长四年半。”
所以我又回来了。
他没继续说更多，走向了面前最近的“100”号座位。谢星移想选“101”，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样显得态度不太积极，于是退而求其次。不管从什么角度分析，选100都非常合理。
没想到他刚刚坐定，楼上的两人就犹如猛狗扑主一样飞奔了下来。
坐到了他身边儿。
98、99、100至此全部到齐。
“……”谢星移没说话。
谢星移说不出话来。
程奚似乎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装作不懂，漂移话题：“你怎么现在连装都不装了，这甜心人设怎么说也走了一年，你就是不想装也得缓冲一下吧，等播出去你粉丝要心机梗塞了。”
谢星移：“……缓冲了。”刚刚还硬笑了。
程奚：“行吧，我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谢星移竟然笑了一下。
弱智。
闲聊间，又过了两个人。
绿江传播的谢版权和祝金榜。
这两个人谢星移很早就听过，大公司出来的训练生，实力很强，但缺了点特点，谢星移并不视为对手。
下一个出场的倒是引起了程奚的兴趣。
恒舟娱乐，陈转。
程奚激动道：“哇，校草来了校草来了。”
谢星移：“什么校草？”
台上的alpha已经走到了舞台正中间。
大家都是匆匆忙忙，不知道这人在哪儿换了身衣服，条靓盘顺，有模有样的。
谢星移隔挺远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扑面而来的装。
他没反应过来，盯着台上的陈转看了几秒。
“我是恒舟娱乐的训练生陈转，训练时长两年。vocal，dance和rap没有最厉害的，因为我都很擅长，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谢星移：“……”
程奚补上：“我上次和你讲这个陈转，讲一半你跑了！！！”
“你怎么能不认识陈校草！他之前演过一部很爆的校园剧，到现在‘校草’外号都没摘下来。但这不重要你知道吗，校草不过是网友爱称，你该叫他陈太子的，谢星移，你见过资本吗？”
谢星移：“？”
程奚：“太子谈笑间就能把你暗杀，谢星移，你可千万不要惹他。”
晚了。
陈太子已经注意到了这边。
谈笑风生间他谁也没有暗杀，只是在场上兜了一圈，以离奇的走位，兜兜转转走到了谢星移面前。
谢星移全程没避让过眼神，视线与他相接，他要看那就让他看。
两个人暗中不知道较什么劲，看的围观群众在瓜田里上蹿下跳。
那边屏幕前只能看到陈转一个背影，角度上非常欲说还休。
他们恨不得蹿到画面里，好三百六十度解一下自己心里的痒痒。
太子在干嘛太子在干嘛太子在干嘛他为什么越走越偏他找谁去了？？
程奚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拉了谢星移一下：
“他是不是在看你？”
谢星移心说废话，面上却率先泄力，淡淡垂下了眼睛。
眼看太子越走越偏，停在了谢星移面前。
休息室里已吵闹一片。
陈转在训练生里赫赫有名，几乎无人不知，也就只有谢星移这种什么除了自己什么都懒得关心的才会两眼黑，到了现场才得知还有这号人。
而谢星移也算是本届很有名的选手。
虽然说比起天上地下，但是黑红也算是红，也有不小的流量。
他们没看明白陈转怎么就盯上了谢星移。
没看明白俩人毫无交集，怎么就突然不对付了。
这瓜吃的没头没尾，反而让人兴致更高。
九十多位吃瓜的选手估计有八十名心里都在喊“搞起来。”
陈转绕场一周，精挑细选，终于在所有人期待的视线里，挑中了谢星移旁边这个“101”。
谢星移的眼里就差直接说：“滚。”
又出现了。
那种烦躁，焦虑，不适，胸闷气短。
谢星移甚至躁动到想打人。
陈转却不以为意，坐下前还做作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衣角，连细节都要做到完美。
只是陈转也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香气，突然出现在周边，有着一股子神奇的吸引力，让陈转不自主地去寻找源头。
源头在，源头在……
他左右巡视了一番，身子微微贴近谢星移，下意识脱口而出：
“好香。”
紧接着天旋地转，谢星移动作极快，突然发难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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