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天变》
第2章
龙城儿童福利院地下禁闭室 用混泥土打造的围墙密不透风 暗无天日。
没有任何人喜欢呆在这里 这也是福利院最有效的惩罚手段之一。
但最深处的禁闭室就是陆执非仅有的活动空间。
*
王院长不太情愿地解释道：“对不起江先生 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陆执非是特例中的特例 他是最开始变成异类的那个 而且他的能力太可怕了！”
说到这里 王院长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恐惧 其实他担任这所儿童福利院的时间并不久。
就在前一阵子 前任福利院的院长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没有人找到他死亡的原因 他的年纪并不算苍老 身体还算康健 作息虽然不太规律 但远达不到可以猝死的程度。
而许多人都怀疑这是陆执非所为 这是有先例的事情。
陆执非刚收押的那会 他的父母就因为他的能力暴动而死 死状平静安详 好像赴往永生之路。
后来陆执非被关押在儿童福利院 进行各类的研究。
很快人们发现 和他接触的研究员有的生命力衰竭地很快 也有人明明身体素质平平 却突然变得极有活力。
于是人们猜测陆执非的能力应该是与生死有关！难道他真的可以掌控生命和死亡？
想到这个可能性 无人不为之疯狂。
古往今来 不知有多少人为了破译永生的奥秘走上歧路 但谁都知道 永生是不可能达到的 有生命就有死亡 这是一场永不止息的轮回。
但如果真的能够达到永生 又有谁能够抗拒这样的诱惑？
所以无数研究员蜂拥而至 想要探寻陆执非身上的谜团。
不过很快 他们就失望了 陆执非都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能力 何谈能够帮助他们达到永生呢？
何况陆执非太难掌控了 他在变成异类之前 虽然只有十岁 但性格早已独立 他所在的陆家曾经也是龙城有头有脸的家族 陆执非更是从小就展露出十分优秀的天赋。
直到十岁那年 一切分崩离析。
被收容到龙城福利院的少年随着年龄渐长 性格越来越怪异 也越来越沉默 没有人知道他那幽深冷漠的眼睛里到底藏着怎样的情绪。
而且陆执非的能力在变强的同时也更加不可控 在一个专门负责他的心理医生在和他完成日常的心理辅导之后 出门的一瞬间生命力被完全抽干 他凄惨的死状让陆执非变成了整个福利院不可触碰的存在。
陆执非很快被转移到禁闭室 他的活动范围被无限制地缩小 常年只在这个狭小的黑暗空间里 直到很久之后 陆执非某天突破了能力限制 从禁闭室里走了出来。
而在日复一日的禁闭中 陆执非的心早已如同深渊般可怕 没有什么能够填补他内心的黑洞。
在掌握生死的能力之后足以让陆执非做到任何不可想象的事情。
后来他所成立的进化基金会所吸纳的也都是和他有着同样经历的觉醒者 这些觉醒者不再认同自己作为人类的身份 开始对人类展开复仇。
至于陆执非作为他们的首领 虽然每次出现的情节寥寥无几 但几乎所有轰动世界的新闻都来自于他的手笔。
即便是主角于乐面对陆执非的时候 也是气场全无 可见陆执非是一个多么危险多么可怕的人物。
但这些对于江霖来说 并不能造成任何的影响 而且陆执非现在才十六岁 当然无论多少岁 在江霖眼中 都是一个孩子。
因此江霖摇了摇头 语气不容置疑：“我只要陆执非。”
为了确保自己能够收养陆执非 江霖用最快的速度在这一个月里做好了准备 他不可能让步。
王院长露出十分为难的神色 尽管江霖确实取得了特殊安全局的许可 但陆执非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过王院长想了想 如今的陆执非已经是一个废棋 不具备任何的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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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人想再接触他 想到前任院长的死亡 尽管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 但王院长心中也瘆得慌。只是真的放了陆执非出去 这个人真的承担得起所有的后果呢？
王院长沉思片刻 终于松了口道：“我需要再请示一下上级 江先生既然您知道陆执非 想必对他也有所了解了？”
江霖点点头 忽然开口道：“我现在能看看他吗？”
王院长勉为其难地说道：“可以是可以 不过 他无法和人接触......这 江先生应该不介意吗？”
江霖说看看 就只能看看了。
见江霖点头同意 配合地跟随着数个安保人员一起走了出去 王院长这才回过身 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同时目光也紧紧盯着电脑上的监视画面。
*
阴森的通道唯有上方的灯泡闪烁着惨白的光晕 数道脚步声从禁闭室的过道传来。
很快 沿路的禁闭室响起了不少动静 一双又一双的眼睛贴在窗口狭窄的缝隙上 窥视着他们的行动 时不时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似乎在交流着只有他们能懂的话语。
几个安保人员露出烦躁的神情 挥动了几下手中的警棍道：“都给我安静 回去！”
然而他们的话语并没有带来任何的效果 相反 还使得这些禁闭室里的孩子们交流地更加频繁了 他们时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嬉笑声 尖锐至极。
见状 安保人员都有种被挑衅的恼怒 不过出于种种原因 他们并没有发作 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江霖身后 似乎顾忌着别的什么。
看到他们的行为 禁闭室里的孩子都注意到了江霖 一个外来的陌生人。
这段时间 也曾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在福利院某个孩子会突然被陌生人带走 消失。
而这几个被带走的孩子都生性腼腆 怯弱 或者说是更受福利院掌控 于是其他的孩子都无师自通地明白 他们大概是被“收养”了 毕竟这本来就该是福利院原本的职责。
但外面的世界真的比这里好吗？
在福利院彼此相依为命的孩子都不这样认为 他们有的甚至是被父母亲自送进来的 被排斥 被嫌弃 被厌恶才是他们的命运 到了外面也只是换个地方被研究罢了。
孩子们用更加恶意的目光注视着江霖 发出的怪诞的低语好似兽类的幽咽 能够轻而易举地带来不适感 即便是几个安保人员也露出焦躁不安的神色。
这时江霖侧过身 他的脸上既没有反感也没有恼怒 甚至没有任何别的神情 而是沉静无波。
接着 他的视线平和地从他们身上缓缓扫过 目光恍若一缕清风 片刻后 周遭似乎安静了不少。
与此同时 江霖正在和系统对话：
【宿主 经过刚才录入的资料对比和分析 正在确认他们的身份......结果已确认 宿主现在需要浏览吗？】
【需要。】
江霖飞快地扫视过 心中大致有数 这些禁闭室里的孩子大部分后来都成为了进化基因会的核心成员 其中甚至有A级觉醒者。
这些将来被认定为极端危险的人员 现在还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他们觉醒的时间大部分都在这几年 但他们所遭受的一切让他们和同龄人注定完全不同。
那么陆执非呢？
六年的时间里 在这个光明无法照耀 滋生出无数阴暗与扭曲的地方 他会是什么样子？
江霖心下微紧 步履未停 继续往前走去。
而看到江霖往禁闭室最深处而去的时候 整个空气都变得凝滞了 所有孩子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打量着江霖。
那可是陆执非的地方。
江霖越往前走 越觉得寂静。
就在即将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 几个安保人员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迟疑不决地互看了一眼 开口道：“江先生 他就在里面 您一个人过去没问题吧？”
江霖闻言点头 独自走到禁闭室的门口 很明显 这个禁闭室看起来大不相同 上面有新式的电子锁 周围的墙壁也有近期加固的痕迹。
但江霖没有听到禁闭室里面传来任何的声音 好像居住在这里并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不存在的幽灵。
江霖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手中的黑伞轻触 电子锁下一秒应声而开。
看到这样的画面 几个安保人员都没有上前阻拦 只以为是院长给他的权限 相反还退后几步。
事实上 此时办公室里的王院长惊慌地站了起来 他根本就没有同意！
*
“已注射液态合金 浓度上升到二十 血液活性降低到百分之三 仅能维持正常的身体机能运转。”
“可是 他的意识活动仍然存在 无法进行休眠.......”
“这可麻烦了 他的学习能力太强 又有特殊的能力 最好不要让他感知到任何东西 就把他放在地下的禁闭室里吧。”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他的意识还在 但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哼！残忍？难道你想莫名其妙地死亡吗？”
......
江霖看着眼前透明的容器 一个少年被倾斜放着躺在里面。
他双手自然下垂 半长的银发遮住眉眼 看不清他的长相 但仅从五官轮廓来看 他的侧脸线条俊异 只是过于清瘦苍白 像是精心典藏的琉璃艺术品 有一种虚幻的美丽。
【宿主 经过检测 目标人物的身体完好 但因为常年被注射大剂量消除血液活性的液态合金 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听到系统确认 江霖点点头 他一直微微皱起的眉心这才展开。
因为书中并没有描写陆执非到底在福利院度过了怎样的生活 刚才种种场景也让江霖久违地感觉到了棘手。
陆执非的性格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看到陆执非被关在透明容器之中 江霖却没有觉得丝毫轻松 比起囚笼 他更想看到眼前的少年有着鲜活生命力的样子。
不过不管如何 看到陆执非总算是安好无恙 江霖也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将陆执非先带回去。
觉醒者虽然在身体素质上远不如修行者 不过他们的恢复力同样惊人 想来应该养一段时间就能长点肉了。
江霖低头寻找容器的开关 他温热的手心放在冰冷的容器上 并没有注意到 容器中的少年若有所感一样 细碎的银发轻轻地从幽冷的眼帘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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