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章

黎南珠做了个噩梦。

“小郡王 似是梦魇住了。”祝灵守夜先发现的 不敢大声 怕惊住了小郡王 疾步半点声也无 跟外头守夜的人说:“去请信四过来 就说主子做噩梦了。”

外头候着的低声应是 摸黑忙去了。

没一会 院里点了灯 信四披着衣裳急忙跑过来的 祝灵焦急一直在门外候着 一见说:“主子梦魇住我没敢叫 妥帖起见叫你过来。”

“该的 郡王身娇体贵的 我先瞧瞧。”信四囫囵系了扣子点点头往里屋走。

内屋里 靠门边点了两盏灯 幽幽暗暗的有点光星。不敢全点了 怕晃了床上主子的眼。

擒娇候在床外 见信四来 才把床帏幔帐缓缓拉开一角。

黎南珠:“……”眼睛瞪得像铜铃。

“干嘛 大晚上不睡觉都跑来我这儿围观我睡觉?”

“买票了没?”

黎南珠还把被子拉了拉 以防自己走光。

一众人:……

还是祝灵反应过来 细声温语的一通解释 说了原委 “……主子醒了就好 我瞧发了汗 还是让信四瞧瞧。”

“对啊主子 信四都过来了 衣服扣子都扣差了。”擒娇说道。

黎南珠见信四衣服真扣错扣子了 他就是做个噩梦 这么大动干戈的——不过从小到大也习惯了大家伙这么照顾他。

“行吧来都来了 不好让你白跑一趟。”黎南珠伸了个胳膊给信四把脉 一边嘀嘀咕咕说:“那梦太吓人了 黑漆麻乌的 看都看不真……来点鸡丝小馄饨 再给我配半个芝麻饼 现烙麻烦 看厨房有什么上什么吧。”

“我得压压惊。”

擒娇见主子有胃口 当即心放回肚子一半 麻利应是 快快去了。

麻烦什么 厨房专门伺候小郡王的 小郡王想吃碗馄饨又是天上飞的龙肉。

擒娇到了厨房一问守夜的大厨 大厨姓李 腆着肚子 人也圆实 十根手指头胖短胖短的 但那手揉面团 捏花样是再灵巧不过了 是京都的厨子 专门到昭州伺候小郡王来的。

“得嘞 老李知道 这算什么难事 小郡王爱吃一会会就好了 擒娇姑娘先回 一会我让徒弟送过去就成。”

擒娇不放心 说:“不必麻烦 我就等着 您老做吧。”

此时才刚刚过了丑时二更 夜深露水重 有寒气。老李见擒娇着着单衣 看也是急匆匆的过来 便打开小炉子上咕嘟咕嘟冒热气的翁罐 一揭开盖子就是扑鼻袅袅的香气。

“这老汤吊了半宿了 也是巧了 本想着明早给郡王备鸡汤馄饨 如今可不是一会会就好了。”

那滚烫的盖子 老李也不怕烫 手捏着放一边 拿了白净瓷碗打了一碗高汤 七分满 让小徒弟递给擒娇 一边说:“夜重 擒娇姑娘喝口汤等会 不消一刻就好了。”

“谢谢李师傅了 那我去外头等。”擒娇也不客气 去灶屋外堂屋等着了。

汤是用鸡茸过了三遍的 半点油花子都无 一口香醇鲜美。

擒娇那碗汤喝的慢 吹着喝着 下了肚 确实暖和多了 等她喝完了 鸡汤馄饨芝麻饼也好了 可见李师傅火候功夫拿捏的。

“谢谢李师傅了 我先走了。”

“诶好 慢点呀。”老李看着擒娇入了夜色。

同是做伺候人的 那也分三六九等 擒娇是郡王身边得力丫头 他这个灶屋老厨子也得敬几分 不过郡王府规矩好 尤其是郡王身边伺候的 一向和和气气 很少干刻薄底下人的事。

不过有一点 那是跟郡王没干系 要是冲撞了郡王 那一个个铁面无私手段硬着 都是铁骨铮铮的忠仆。

怡宝堂灯火通明。

黎南珠是穿了件绸缎夹棉的浴袍款式 腰上勒了根系带 坐在软垫椅子上发呆 他还陷入那个梦中 刚醒来光觉得氛围诡异害怕了 这会仔细想细节 更害怕了。

幸好 小郡王的宵夜端上来了。

黎南珠闻到香味先把噩梦丢一边 “你们吃了没?”

“主子您用吧 我瞧着马上就天亮了。”

“……四五点不算天亮。”黎南珠吐槽一句 自己开动。

鸡汤馄饨提过来还是烫的 千层酥脆的牛肉馅芝麻饼。郡王点名要两样 厨房可不敢真送这两样 李厨子还给切了一盘香油调的咸菜丝 一盘老醋花生米。

都是郡王平日里下粥用的。

黎南珠吃了个痛快 发了一身汗 胃里暖呼呼的 刚那个氛围诡异黑漆麻乌的梦也忘了七七八八 他虽然现在身处封建社会 但是也受过社会主义教导 这世上没那些鬼鬼怪怪的——

呃 也不一定。

黎南珠想到自己 当即喝完最后一口汤。

“睡了睡了 你们忙去吧 十点之前谁来都不许叫我起床 我哥也不行。”

黎南珠屋是套间 长到六七岁就不爱嬷嬷丫鬟守夜 闹了几次都不行——他大嫂怕亏着他 后来十岁他被封了郡王 那可威风了 说我都是郡王了 都得听我的。

然后他大嫂垂泪 黎南珠立马退一步 说:“那睡外间吧 不能再近了 我好歹也是个爷们 小姑娘陪床睡我床榻我不习惯。”

他大嫂把‘哥儿’二字咽回去 睡外间就外间 只是叮嘱下头人夜里时不时去看看 好生照料 别出什么岔子。

此时黎南珠滚上床 四仰八叉躺着 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

……吃多了 一时半会睡不着。

睡不着也不想起 天冷嚯嚯的 黎南珠裹着被子望着雕梁画柱的床 有些出神 他不想回想刚才的梦 就想旁的。

比如穿过来已经十九年了。

现在想现代记忆 有种模糊又清晰。那会他大学毕业刚工作三年 高考成绩特牛 考上了国内顶尖前五的大学 毕业后别看是本科学历 进大厂当码农 薪资水平节节高。

黎南珠清晰的记得他是如何加班如何把公司当家的睡那儿。

三年就攒下了他家省会城市的首付 多厉害啊。

可惜死了。

也不是猝死的 就是加班熬夜一个多月 终于阶段性的可以休息了 回家路上过马路被车撞死的。

“……看清了就是绿灯啊。”黎南珠碎碎念。

这可能是现代生前的未解之谜了。到底是那肇事车闯红灯撞死他全责 还是他加班头晕眼花看差了红绿灯。

反正现如今昭州小霸王黎南珠郡王也未能解开疑惑。

其实死也不可怕 剧烈疼痛反应过来时眼一黑 醒来耳边就是‘生了、生了’、‘是个哥儿’ 明明被车撞 这不对劲啊 黎南珠一张口就是他自己哇呜哇呜的哭声。

当时差点把自己吓走。

幸好命大。

那会他还是个脑仁小小的幼崽 整天吃了睡睡了拉 没时间和脑仁思考 看身边人穿衣打扮 封建社会啊。

封建社会多苦啊 不是百姓好活的地儿。

然后就看到他满月宴时的金碗金勺子了。

……以前九九六 现在金汤匙 人要知福。

所以再长大点 知道穿到个历史上没有的大历朝时 黎南珠也表示惜福知福 再等他知道自己是哥儿时——

黎南珠逃避的裹着被子撅着屁股眼睛一闭睡觉!

巳时四刻 怡宝堂花厅西洋钟先铛铛铛叫起来了。

十点了。

黎南珠在后院卧室睡 那钟叫声特别沉 飘过来声不刺耳 就是迷迷糊糊听见知道十点了 但他还是懒得起 后半夜他吓住折腾了 睡个懒觉怎么了!

十分理直气壮的小郡王 被子一蒙继续迷瞪。

黎南珠没起来 倒是旁边黎王府的黎王爷和王妃坐不住了。

郡王府和黎王府是挨着的。

黎王爷就是小郡王骨肉至亲的大哥 两人同父不同母 相差三十五岁 黎王爷疼爱他这小弟至极 说起来也是一大箩筐的缘故。

只说当初黎南珠这郡王封赏 是黎王爷写了折子想用他王爷爵位给弟弟换个的——按理 黎南珠是哥儿 圣上封爵那也该是封郡主的 断没有封郡王的前例。

所以黎王爷才拿王爷名头给弟弟换个郡王。

后来王爷封位留着 黎南珠也成了十岁小郡王 在大历也算稀罕头一份。

“王爷王妃安。”祝灵擒娇行礼请安。

黎南漳摆摆手 还未说话 旁边王妃邹氏先开口:“我们听说了 南珠昨个儿惊住了 今天怎么样 起来了没?早上饭用的如何?”

“回王妃话 夜里主子惊了就请了信四来看 用过了宵夜 还未起来。”祝灵回话。

邹氏听闻先松了口气 说:“能吃应当没大碍 不过这早饭也得用了 不然伤身。”

“走了去看看 不然你心里牵挂。”黎南漳跟妻子说。

西洋钟敲了十点 祝灵擒娇也不拦着王爷夫人了。

夫妇俩一道往后院去 按理邹氏是黎南珠的大嫂 黎南珠虽说是个哥儿 但到底同男子一般 长大了总是有别 该避嫌避嫌 里屋卧室邹氏不好进。

可道理是一则 实际上黎南漳今年五十四 邹氏五十二 两人年纪做黎南珠父母都绰绰有余了 更别提黎南珠也算是邹氏一把手带大的 比带她儿子还精细上心。

到了卧室门 黎南漳要进 邹氏瞪了丈夫一眼。

“南珠都多大了 说了进屋要敲门的。”

黎南漳:“……他个小屁孩子 我是他大哥 进屋还要敲门啊。”说罢抬手敲了三下。

邹氏见状一笑。

“真是小猪日上三竿还睡呢。”黎南漳在门外喊。

屋里黎南珠:……

他的好弟控大哥来了。

他就知道。

大嫂指定也来了 黎南珠这下不好赖床 只能爬起来 叫进 外头候着的丫鬟先进来伺候 黎南珠隔着门喊:“哥 你和嫂子先在外头厅里等我 我马上就出来 不许说我娇气包坏话!”

原本正想和夫人说弟弟娇气的黎南漳:……

“他咋知道的?这娇气也不算坏话。”黎南漳替自己辩解。

邹氏笑说:“那黎王爷娇气包否?”

气得黎南漳噎住了 最后嘀咕说:“你们俩一道的 我可说不过你们。”去厅里坐下饮茶了。

小弟那中气足喊声 身体指定没事。

等黎南珠洗漱完换好衣裳 外头厅里也摆了早饭 他同哥嫂打了招呼 “……再吃点?”

“我不用了 你们兄弟吃。”邹氏年纪上去饭量不大 吃多了不好消化 人也易胖。

兄弟二人也不客气 一道坐下。

黎南珠给他哥盛粥 黎南漳就老怀安慰 一副‘我弟弟长大了’的模样 黎南珠:……

“哥 我今年十九不是九岁。”还把他当三四岁小孩呢。

黎南漳道:“你甭管多少岁都是我弟。”顿了顿 又想起一茬 说:“也是 一晃眼我都五十四了 这到了年底 眼瞅着就是过年 那明年你也该二十了。”

瞧瞧弟弟。

黎南珠当没听见 喝自己的粥。

黎南漳见弟弟不接茬 自顾自表演下去:“你说你十九了 夜里睡觉还被吓住 还说不是小孩子 要我说给你择个亲 屋里有个知冷知热的——”

邹氏在旁咳嗽 黎南漳看过去 关心询问夫人身体。黎南珠先撇嘴 答说:“我嫂子是提醒你 我是个哥儿 你就是想给我择亲也要委婉一点 还有是给我择男人呢 还是女人?”

说起自己是个哥儿 黎南珠就先头大。

他这辈子注定没人暖被窝了。

为了换个话题 黎南珠摆出惨兮兮模样 说:“哥 你猜我昨晚梦见什么了?”

“什么?”黎南漳果真不说亲事了。

“年年 小年你知道吧?以前还来咱家住过。”

黎南漳听了名字点头 收起笑脸来 先太子唯一的儿子 可惜——

“我梦到他当了皇帝 浑身的血 乍一看还以为他结婚大红衣服特喜庆 但不对劲 滴滴答答的不说还一股的血腥味 不过人没变还跟小时候一样特别乖 一个劲儿跟我说谢谢叫我阿叔……”

黎南珠回想起梦 竟然意外的清晰 包括那股血腥味似乎都近在鼻尖。他从小到大也做过不少梦 不管好坏 醒来其实都忘得七七八八 这个却清晰的不合理。

揣测皇位人选 搁谁家都得大惊失色禁言小心翼翼的 黎南漳神色倒是稀松平常 他弟弟做梦嘛 再说南珠才多大 童言无忌。

“一个梦看你吓得 没什么好怕的。”黎南漳喝了粥 谁坐皇位那都得死人。

邹氏见南珠脸色有些不好 便岔开话说:“说起来 延年皇孙确实养得好 当年来咱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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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骤变 皇孙对谁都不亲不疏 咱们也不知怎么待 也不好劝些什么 倒是后来对着南珠很是亲近 南珠对皇孙也好 一见如故似得。”

南珠阿叔。

黎南珠又想起梦里一身血衣的历延年乖乖喊他。

多少年没见了 一见就认出来他。

“算年龄 皇孙十五了 也难怪圣上开始选人了。”黎南漳道。

黎南珠:“……大哥你不做媒婆可惜了。”别管拐几个弯 总要绕回相亲上。

邹氏帕子捂嘴轻笑 黎南漳老脸顿时拉的老长 却舍不得教训弟弟一二 只能鼻子不是眼的说起另一遭:“京里的折子才送到我那儿 圣上多少年不提 今年说没见过你 想让你回去拜年 我原说你懒给找个由头辞了 你今个先提起京里来。”

黎南珠立刻拉长耳朵 特别自信说:“哥 圣上终于忌惮你 这是想把我骗到京里当人质威胁你呢!”

小说里都这么干 他家特别功高震主。

黎南漳被弟弟言论镇住了一瞬 才老神在在说:“圣上说你年纪不小了 还说他几个儿子年龄相仿 当什么质子 骗你回去相亲的。”

“……”

哥 你真是媒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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