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阔从城内快步跑出来时,倾风正跪在地上,将地上的黄沙小心翼翼地往一处拢。

陈驭空的衣袍被她方正折叠好,佩剑横放在上面。

陈疏阔提着衣摆,僵硬地蹲下身,感觉浑身骨头都老化了一般,带着不受控制的迟钝。

他两手缓缓将衣服捧起来,只是轻飘飘的几层布料,垫在沉重的铁剑下,却快能将他身骨压塌。

虽做过无数次的设想,亦能看透人世的离散,可面对亲友的死别,再麻木的心肠还是要痛裂成几断。

倾风抬起手臂囫囵一抹脸,将哭腔压制下去,双膝跪在地上,微微挺起身,说:“他叫我学这最后一剑,我还以为,这一剑是想让我学他悍不畏死的风骨。”

陈疏阔声音很轻地说:“他知道,你不必学这个。你愿意陪他去守少元山,就是全然没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他何必再教你什么是殒身不逊的气节?”

倾风喉咙滚了滚,大脑干涸了似的,冒不出一句话。

良久后,才声音闷闷地道:“他同我说这是陈氏的一剑,当时我还没想明白。以为他是能同我师父一样,召唤出什么剑意来。原来真是陈氏,六万多人意志传续的一剑……”

确实是她平生见过的,最为震撼的一剑。

陈疏阔干瘦的手掌按在地面上,目光怅惘地道:“我也不知他还封存了这一剑。此前见他带着你一同上阵,甚至对他有些怨言。”

此时才想通,是了,陈驭空哪里会舍得?

他把那长剑抱紧在怀里,偏头看着倾风,说,“我们陈氏的人啊,许是因为蜉蝣的遗泽,总想着要蜡炬成灰泪始干,最后死战一场,叫自己无憾地去好。这样纵其一生,都能用英勇二字概括。”

他怀念地道:“驭空师弟年轻时也是这样。他随我们进玉坤城时,才不过二十六岁,最是莽撞意气的年纪。你叫他委曲求全、忍辱负重,比杀了他还难受。脊骨是硬的,十根铁棍都打不折,抽出来杵在地上,不定真能拿来顶天立地用。所以当年家主要传位给他,叫他留守秘境,他感觉天崩地裂,恨不能以头抢地随他们同去。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活着,是对不起那六万多人的英魂。”

陈疏阔说着笑了出来,强忍着的情绪终是泄出一条缝,叫眼泪跟着涌流而出。

他比陈驭空大了十一岁,算是看着陈驭空长大,对那青年的想法了若指掌。

明白他的志气,所以也了解他后来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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