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的夜渐渐弥漫裹住窗面。

沙发旁侧的暖灯映出两道相携相拥的剪影。

葛烟眨了眨眼抬头看他,旋即,那原本洇着薄雾的双眼更为湿朦。

在稍暗的背光处,泛起被润过的色泽。

氤氲起的水色不断积攒,继而盈满,一如她此刻鼓胀开的所有情绪。

连同那样洇出的泪,直直往下落。

像是断了线的水帘,她在这样望着他时,静静地无声落泪。

宛若汹涌着朝前奔去的江河,葛烟所有的啜和泣,都落于扬起后怎么也抑不住的哽咽之中。

她发出的动静很微弱,虽轻,但像是带了刺的荆棘划过,扎得人心都泛起浅浅的痛,难捱且无法忽略。

沈鸫言默默地盯着她,双眸漆黑如浸在墨水之间门。

须臾,他抬起指骨,指腹在她面颊上轻轻拂过,拭掉她不断滚落的泪珠,“好了,不是说了都有我在,别哭。”

葛烟轻轻点头,继而,又垂下眼,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之前从来没有人能那样坚定不移地告诉我………”她捧过他探来的腕骨,侧脸轻轻贴上去,长睫颤起些微弧度,“我还能够拥有这样的倚靠。”

就这样朝前走,不需要频频回头。

只因有人会一直守着,做她身后最夯实的依托。

室内再次陷入安静,葛烟话落后便不再开口。

等怀里的人平息好,沈鸫言将她更为搂近,“其实之前就发现了,哭包一个。”

他倾身低头,唇在她残留有泪痕的面颊之上碰了碰,“眼泪就有这么多?”

葛烟鼻音稍显嗡声,她略有点不解,“哪里就哭包了………我又没有经常哭。”

“没有经常哭?”沈鸫言清癯侧脸隐在亮堂之下,疏散眉眼舒张开,视线自上而下睇过来,似是觉得她的话语没有任何可信度,再开口时只不紧不慢道,“在鄞城山庄给你涂药那回,之前拍摄在办公室和电梯里,还有上周,在地毯上。”

他说着视线深深探过来,“这些,要不要我帮你再回忆一遍?”

“………”

这人就能记得那么牢。

可她那时即便哭也多半是生理性的,亦或者是,根本就不算哭。

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别的意味。

而就算是,那又是因为谁才这样呢………

葛烟又羞又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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