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子的血,原本彪悍凶狠异常的人犯躺在地上,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众人都惊了,用敬畏的眼神看向温润俊美的邵小郎。

邵小郎平静而坦然,姿势一如既往的优雅,然而俊美的脸上却凝结了一串鲜红的血珠,一身月白的箭袖窄腰长袍上血迹如墨染。

那是砍人时喷溅上去的。

光凭他在球场上的表现,大家都知道他身手不凡,会砍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砍人之后仍然如此平静坦然优雅。

何况是顶着这么一张脸。

小羊的两个手下一阵胆寒,手掌心里浸出了冷汗,如意倒是很平静,问道:“两位哥哥,是你们去请,还是我去请?”

“我和你一起去!”小羊的两个手下齐声叫喊出来,都不想单独留在邵璟身边。

邵璟淡淡地:“不管谁去,快些,若是迟了,人犯死了,那就是你们的错!”

难道不是砍人者的错吗?

众人腹诽着,并不敢发出半句牢骚,匆匆忙忙地跑了。

邵璟走回去,将一片人参塞到霍继先舌下压着,再将上好的金疮药不要钱似地倒在霍继先的伤口处,用刀鞘使劲拍他的脸:“睁开眼睛不许睡!不然浪费了我的人参和好药,我一定让你吐回来!”

霍继先吃力地睁开眼睛,声音小得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你想做什么?”

“你是来保护我帮我的,对不对?”邵璟温润地笑着,轻言细语:“那么,我就在你面前,你是听我的,还是听林元卿的?”

“当然是听你的。”霍继先轻声道:“我也在渊圣面前发过誓的,但我身份低微,只能跪在最远处,他也看不见我,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邵璟道:“和我说说林元卿的事,还有老杨,他去哪里了?”

“老杨啊……”霍继先的眼神有些涣散:“林祭酒说老杨的身份已经暴露,再留在京中不但没用,而且还会坏事,就打发老杨回老家去了。老杨说到了以后会给我带信,但这南北议和那么久了,我也没收到他的信……”

邵璟心里便是一抽,几乎想得到杨监窑官是什么下场了。

死在途中,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他突然很后悔,如果当时他没有逼迫杨监窑官,会怎么样呢?

霍继先渐渐语不成调,喃喃呓语,目光也涣散起来。

邵璟凑过去听,听到他说的是,娘子,闺女,老娘,对不起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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